撰文 | 董鑫

“不要问我在哪里

问我也不能告诉你

我们是中国海军潜艇兵

航行在深深的海洋里”

昨天，央视《欢乐中国人》的舞台上，来了一对潜艇上的父子兵，父亲王昌来今年60岁，是一级军士长、七级士官，有“兵王”之称，儿子王晨今年33岁，少校军衔。传奇的是，父子俩同在一条艇、同操一样专业，真正是“上阵父子兵”。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今天的故事，与他们有关。

一巴掌把儿子打成军官

1978年，20岁的王昌来入伍，成为北海舰队某潜艇支队的一名鱼雷兵。1985年，儿子王晨出生，但因为父亲王昌来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直到王晨2岁，父子俩才第一次见面。

4岁的时候，王晨与母亲住进部队大院，大院里的孩子，除了他，都是干部子女。

一次，王晨和同住一个大院的同学打球，其中一个输球的男孩放出狠话，“王晨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爸连个官都不是！”王晨听到这话，就把那个领导的儿子揍得满地打滚。

本以为替老爸出了气，但回家王晨就挨了王昌来一巴掌。“你个小兵，就知道在我面前牛！”儿子满腹委屈。王昌来暴怒：“你要真牛就考个军官当我领导，我给你敬礼！”“你等着！我非当你领导不可！”王晨与父亲较上了劲。

2004年高考时，王晨填报了潜艇学院，就想与父亲一样当潜艇兵，并肩战斗，也是想让父亲兑现给他敬礼的诺言。当年9月，王晨如愿被潜艇学院录取。

2008年6月，王晨大学毕业被分到另一支潜艇部队，与父亲成了“同行”，他憋着一股劲“潜心修炼”，还在当年部队组织的专业比武中获得第一名。2011年6月，王晨作为新装备人才被调到王昌来所在部队，任鱼水雷部门长，不仅与父亲成了真正的战友，还成了父亲的“顶头上司”。

“报告。”父子俩第一次在军营会面，王昌来果然给王晨来了个标准的军礼。

而在《欢乐中国人》节目中，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注意到，这个多年前的场景在舞台上有了还原，父子互敬军礼时，王昌来先敬礼，王晨随后给予了回礼。

“兵王”是怎么炼成的？

《欢乐中国人》中，王昌来身着军装走上舞台，但因为2013年他已经退休，儿子王晨帮父亲摘下了帽子和军衔。

仔细看一下王昌来的肩章，你知道这金灿灿的四道“拐”，代表怎样的军人身份吗？这是中国士兵最高军衔——一级军士长。在部队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不是官，职务里却带着“官”字；说他们是官，却是实实在在的兵。

他们是“士官”。

士官在基层单位已占兵员总数的50%以上，有的高技术部队甚至高达80%，他们在训练教育、日常管理、技术保障等重要岗位发挥着骨干作用。而在士官队伍里，有个军衔让很多士兵望尘莫及并暗自佩服，那就是一级军士长。

2009年7月13日，中央军委颁发《深化士官制度改革方案》，全军和武警部队自2009年12月1日起施行新的士官制度。

士官军衔从原先一级至六级士官的6个衔级调整为7个衔级。分为初级士官、中级士官、高级士官三个等级，初级士官包括下士、中士，中级士官包括上士、四级军士长，高级士官则包括三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一级军士长。其中，被称为“七级士官”的一级军士长，是士官军衔中的最高级别。

下士、中士服役期各3年，上士至二级军士长各4年，一级军士长则一直服役到退休。这些一级军士长都是部队各个领域的翘楚，在一个岗位上坚守二三十年，掌握一门或多门精妙的技术，且数量比将军都要少，因此也有“兵王”之称。

王昌来就是这样一位“兵王”。鱼雷兵是潜艇中最危险的技术兵种，在鱼雷的整个发射过程中，潜艇兵要完成30多个动作，喊出60多组口令。而作为鱼雷兵，王昌来装弹卸弹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着他自己乃至全艇官兵的生命安全，服役35年，王昌来从未喊错过一个口令、误操过一个动作。

无人知晓的潜艇兵

潜艇老兵们经常开玩笑说，无论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没经过训练就来到潜艇上生活，不出3天准得哭着要求上岸。想想看，你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坐一天都相当难受，何况是在难分昼夜的水下，还是在类似禁闭室的环境中。

北海舰队某潜艇支队一级军士长李建海在接受采访时说过，自己出海最长的一次，有60天都没有见过太阳。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吃

潜艇兵的伙食标准比较高，但是携带的各种蔬菜定量，保鲜期也不会超过十多天，吃完以后就只能吃风干菜或罐头。这让潜艇兵喜欢新鲜蔬菜，但对萝卜、黄豆之类却敬而远之，这类蔬菜吃了会排出“异味气体”，气味在通风不畅的狭小空间里久久不散。

潜艇内部，仪表、阀门、管路密布，只留出一条窄窄的通道，潜艇兵没有专门的餐厅，可以围坐在会议室，也可以掀开床板，数人一盆面，还可以找个空旷地，席地而坐。

睡

艇内的时钟表盘上不是我们常见的12个刻度，而是24小时制，这是为了帮助潜艇兵分清白天和黑夜。

由于潜艇内部空间不足，一般住舱是6人间，床铺分上下层，层与层的间隔大约四十公分，这个间隔比卧铺火车还要小很多，在床上坐不起来，弯腰也不行，上下床都要侧进侧出。还有很多不固定的床铺，临时找个地方搭一下就睡了。

空气

潜艇里的氧浓度始终保持在百分之二十多，但空气是密闭式的内循环，潜艇兵不缺氧，缺少的是新鲜空气。长时间连续航行下来，潜艇内的空气会变污浊，既有各种发电机、发动机连续工作产生的有害气体，还有难闻的食物残渣、人体排出的废气，会让人头晕。

水

淡水是潜艇上最珍贵的资源，只用于做饭和饮用。海水淡化装置可以将海水进行脱钠处理，用来洗碗、洗澡。但想天天洗澡不可能的，因为污水不可以随便排放，一般情况下是一周洗一次。但如果有敌情，潜艇兵可以一直不洗澡，一直不做饭。

澡不可以随便洗，衣服更是干脆不能洗。出海前，潜艇兵会带多套衣服和塑封袋，衣服脏了有味道了，就用塑封袋密封起来，带回去洗，避免浪费水和过多排放污水。

△儿子王晨指挥父亲王昌来操练

其实，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第一次知道潜艇兵的故事是在2009年，当年的春晚小品《水下之声》的主人公就是他们。作为一个春晚十级学者，这部当时看笑中带泪、现在回看也依然鼻头一酸的主旋律小品，过了9年，都是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记忆里的唯一。

资料 | 国防部官网、法制晚报、央广军事频道

校对 | 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