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振林

连载：我在民丰造纸厂工作的回忆

生产优质产品为工厂一切工作的总方针

在制订工厂的生产方针时，厂领导班子主要考虑民丰造纸厂生产名、优、特产品为主的特点和原材料资源短缺的实际情况，提出“优质、低耗、安全，在确保产品质量的前提下力求增产”的方针。

不过分强调追求产量。在1978年，提出“生产优质产品为工厂一切工作的总方针”，无论生产、辅助和各管理部门都要围绕提高产品质量这个总方针进行工作，力争经过两年左右五个主要产品质量达到国内一流水平。

到1983年工厂所生产的全部产品质量达到全优，实现优质产品工厂的目标。为达到这一目标，我们首先从提高全厂职工质量意识着手，全面提高工作质量，加强全面管理工作。将全国各造纸厂及世界各国的同类产品各项指标进行逐项分析比较，找出差距，针对存在的缺点找出原因，制定切实有效措施逐一进行解决。

与此同时，还将工厂的产品质量标准在部颁标准的基础上提高一个等级，就是将已达到一等品的产品作为二等品处理，以达到民丰造纸厂的产品优于全国各造纸厂产品的目的。

电容器纸是国防工业用纸，也是高精尖产品，主要有民丰和上海红卫造纸厂生产。我就去上海红卫造纸厂参观取经，并去上海轻工业局拜访，向轻工业局党委书记李滋普同志提出和上海红卫进行挑战，看民丰和上海红卫哪个厂生产的电容器纸的质量更好。李滋普同志很感兴趣，并答应红卫造纸厂，要什么设备给什么设备，要什么人给什么人，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只要能使生产的电容器纸的产品质量超过民丰，什么条件都可以给。

我在红卫造纸厂参观，发现他们的脱盐水设备比民丰多，进车间的风道条件比民丰好，回厂之后就给三车间增添阴、阳离子和混合床各一台，增加了脱盐水，改善了生产水质；在停机大检修的时候，将普通钢板制作的进风管道全部拆换成不锈钢板；空气过滤也由18层纱网过滤再加上泡沫塑料进行过滤，使送进车间里的空气更加纯净；还将造纸机的所有传动部分改为可控硅传动，使造纸机的各部分速度更加一致和稳定。

为了改善车间外面环境，又购置一部喷水车每天对车间周围和厂外的马路进行冲洗，有效地防止空气当中的导电及半导电体进入车间。

这一系列措施使电容器纸的产品质量明显提高，所生产的电容器纸在1979年荣获国家银质奖。1980年，经四机部将民丰造纸厂生产的电容器纸的各项质量指标和几个国家的进口纸进行测试对比，结果是民丰电容器纸的综合平均质量指标优于进口纸，决定使用民丰造纸厂生产的电容器纸发射卫星、导弹和铺设海底电缆。

该年度，民丰造纸厂生产的电容器纸又被国家授予金质奖。与红卫造纸厂的质量竞赛，自然也取得了胜利。

当时，在国内只有民丰造纸厂的一台造纸机生产描图纸，数量供不应求。从纸的质量看，虽然可以使用，但是和进口的优质名牌产品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主要是存在透明度比较差和存放一段间之后纸面起泡泡纱等缺点。

我就首先考虑改造这台生产描图纸的老三号机的问题。 这时，恰逢我在吉林造纸厂工作时的一个工邢贵福到嘉兴来看我，他当时在中国人民银行直属的四川旺仓专门生产钞票纸的造纸厂担任生产副厂长。

我就问他：钞票纸的紧度非常好，是什么原因？生产设备都有哪些优点？他说该厂的造纸机是用高价从法国引进的，和紧度有直接关系的是用复合压榨。

我说：可惜你们厂不许外人参观。他问我是否想去看看，我说是，想去看看有些什么特点。他答应回去后想想办法。

果然，邢贵福回去不久就来电话对我说，厂党委已经同意我去参观。我很高兴，并同他约好了时间。但是不凑巧，就在要动身去该厂之前，轻工业部来电话要我亲自去北京领取电容器纸的金质奖，我只好委托总工程师陈志蔚和二车间主任邬仁义带领设计人员去该厂。

临去之前，我要求他们一定要把复合压榨部分全部测绘下来，其他由他们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好学习借鉴之处。回来后，按照他们测绘下来的复合压榨部分为主，重新设计出了两台生产描图纸的造纸机。

生产厂房采用双层结构，以拉大干燥空间的距离，使蒸发出来的水蒸汽得到扩散；加长网案和增加烘缸，以解决老纸机的强干燥等问题。在上海造纸机械厂订制两台，安装试车投产一次性成功。产品质量达到了国际名牌英国盖特威的同类产品质量水平，在数量上也满足了全国的需要。

民丰造纸厂所生产的卷烟纸，在国内虽然还算是比较好的，但和进口卷烟纸比较起来，外观上比较差，在高速卷烟机上使用容易断纸。

1981年1月，应日本东海总局邀请，浙江省轻工业厅组织民丰、华丰、杭州三个造纸厂各一人参加，由钱同元副厅长带队赴日本考察卷烟纸制浆造纸生产技术和有关生产设备等情况。

我们参观访问了三岛制纸的原田工场与吹场、本州制纸的岩测工场，十条制纸的都岛工场等生产卷烟纸的工厂以及王子制纸的春日井工场、北越制纸的市井工场、东海纸浆工场以及制造半干压螺纹等设备的佐野铁工厂、十条东京卫生纸厂等九个工场和静冈县政府，找出我国生产的卷烟纸和日本生产的卷烟纸在产品质量和生产设备等方面的差距。

日本三个卷烟纸厂的四台造纸机的日产量也都在10吨左右。纸机抄速每分钟是130米到140米，个别最高可达180米，略比民丰、华丰高些。但他们只是设备上比较先进一些，如果我们自己进行改造，完全可以达到他们的水平。

我国当时生产卷烟纸仍旧使用比较落后的水印辊压螺纹，而日本和世界其他国家都已采用比较先进的半干压螺纹，所以纸的外观要比我们好。我们就请制造半干压螺纹机的三井物产和东棉的佐野铁工厂分别报价进行比较。

最后华丰造纸厂订购一套，民丰造纸厂订购一套外加上下两只螺纹辊和聚胺脂胶辊，到货之后自己将螺纹辊和聚胺脂胶辊配套制作机架成为两套，安装在两台造纸机上，使卷烟纸在外观上达到了国际水平。

另外，在考察中还发现，我们生产的卷烟盘纸用在高速卷烟机时断纸有两个原因：

一是我们卷烟纸是用红黄麻等普通麻料，而日本则规定必须使用从中国东北进口的亚麻，亚麻的强度比红黄麻要高。

二是日本用来分切卷烟纸的分切机很先进，分切出来的盘纸刀口光洁规整，不会带出微小锯齿裂口，盘纸卷的很紧，在卷烟机上卷烟时速度稳定，不会被拉断。

而我们用老式分切机，不但分切出来的盘纸盘面不光洁，而且还会出现微小的裂口，从而在高速卷烟机上造成断纸。

回国之后，我们决定从国外引进分切机取代老式分切机，解决此类问题。关于是否使用亚麻，我们经过试验，发现强度提高得并不太多，加上成本也过高，而未采用。

民丰造纸厂一号造纸机生产的书写纸、胶版和铜版原纸的产品质量比较好，但是纸的匀度还不够理想。该造纸机从来没有使用过水印辊，而可以改善纸张匀度的水印辊在当时轻工业部机有订货供应，市场上更买不到。

我了解到以前和我在吉林造纸厂工作过的曹学仁同志在中国人民银行直属企业保定造纸厂担生产副厂长，而该厂生产钞票纸和邮票纸使用的水印辊是该厂自己制作的，我就请他给一号机制作一只水印辊。用上去之后，纸的匀度有了明显改善，一号机生产的产品质量有了进一步的提高，所生产的书写纸在香港供不应求，胶版纸及铜版原纸的质量同样得到改善。

到1980年，电容器纸荣获国家金质奖，描图纸、书写纸、胶版纸、特白卷烟纸、仿羊皮纸等五个主要产品达到全国一流的目标。

1983年实现了优质产品工厂的目标，电容器纸、描图纸、书写纸、胶版纸、条纹牛皮纸等几个主要产品的质量，达到了国际同类产品的质量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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